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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第三中级法院,地下室一层二层都是法庭与谈话室。每层十几个房间,无一窗户,无通风口。长长曲折的走廊,一串串的大门。我的感觉是走向牢房,气闷胸闷不已。偶尔来之的律师尚且如此,常年在此的法官又如何开的好庭呢。

 

案件是二审,我们代理上诉人要求撤销原判。早上是谈话。谈话室约十平方米,里面一桌,六椅,占满空间。上千万标的的案子就在这审。如果当事人在场,不知该如何感慨司法的严肃呢。书记员先来,核对身份,一个带京腔的小女孩,似是实习生。然后,一女法官携厚厚卷宗而来,扎一马尾辫,端庄标致干练,不苟言笑。坐下告知,本次谈话重要,根据谈话决定是否开庭。我们与对方律师点头称是。我观点与上诉状略有修正,法官有点疑惑。我普通话又带浙江口音,只能一说再说,多次重复,法官终于明白。于是决定开庭,考虑到我们是外地律师,开庭就定下午五点。

 

五点,在隔壁的法庭开庭。早上的法官借了另外两个法官,组成合议庭,加上女书记员,清一色的娘子军。难道男法官都辞职做律师去了?早料到开庭仓促,我中午在宾馆火速起草了份代理词,事先提交给主审法官与书记员。下午庭审神速,基本是走程序,上午的谈话才是实质性的。我重点阐述了三个法律问题,是海派的技术流,京派的对方律师则王顾左右而言他,法官越听越觉得复杂,干脆只问她关心的问题了。此乃北京法官与上海法官风格的最大不同,前者职权主义,法官绝对主观,后者当事人主义,相对客观。庭审快速结束,疲惫的法官带着疑问出门,双方律师也忐忑不安,带着不确定性各自回去。开庭就是如此,如考试,也如赌博,宣判则是开宝。走到地面,我深深吸了一口雾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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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金坤

丁金坤

4697篇文章 23小时前更新

上海律师。浙江建德人。士之读书治学,盖将以脱心志于俗谛之桎梏,真理因得以发扬。负笈浙江林学院、华东政法学院。曾就职政府、法院,后做律师。本博客期以持平之论,匡法之得失。业务专于刑事辩护、海事海商、知识产权、涉外诉讼仲裁等。  email:ad1902@163.co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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