底层人的出路总是很窄。因为社会是金字塔型的,每个阶层的人都想向上升,而上面阶层的人牢牢把守着。越是上面,资源越多,越有实力。越是下面,资源越少,越是贫弱。阶层是难以逾越的鸿沟。所以,承平年代的社会阶层是天然凝固的,要想突破,是偶然的小概率事件。惟有乱世,打破条条框框,寒门出英雄,譬如春秋战国/三国/民国时代。治世讲究的是身份,贵族不是生出来的,就是婚出来的。乱世秩序没了,才有机会比较才能。
社会阶层长期不流动,会造成严重的腐化,须有一个适当上升下降通道,带来鲶鱼效应。古代的科举/军功提拔人,就是阶层之间微调。现在的高考/当兵/做企业家也是如此。当然这种通道名额有限,改变不了凝固的大局。民国时期,最有名的乡下人是沈从文,因为没有得到正规文凭(陈寅恪也无文凭,但出大户之家),始终被歧视,他靠一支写小说的笔,走入名流。是个人才能改变命运。最近,被特朗普提名选举的搭档万斯,出自普通的工薪的白人家庭,主要也是靠出一本书《乡下人的悲歌》名声大噪。可见古今中外从底层崛起,都是相当困难的,需要靠机遇/天赋/技术,而且数量是很少的。大多数人还是来自底层,归于底层,再努力也没有啥用。要有出路,只有靠超越常规的个人奋斗。
这个社会现象,不仅使用农村,也适用于城市。城市的底层人,照样难以出人头地。那么该如何“我劝天公重抖擞,不拘一格降人才”呢?不论贫富/不论出身/不论资源/不论条件,都能通过诚实劳动,获得社会认可的机会?这在人类社会几乎是理想主义,不可能发生的现实。人类不过是一串DNA代码,生存与发展的游戏规则是基于本能来制定的,弱肉强食是基本特征。要从身份走向平等,从血统走向契约,需要强大的信仰与理性。最重要的改变价值观,要如爱因斯坦所说的,人的价值是为社会奉献多少而不是索取多少。但象爱因斯坦这样境界的人又有几个呢,大多数还是流于世俗的功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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