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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,乒乓球运动员张继科被曝,因赌博欠款,把前女友隐私照拿给债主抵债。债主以此向前女友索要钱财,被定敲诈勒索罪,判刑七年。舆情还在发酵中,签约的代言品牌纷纷解约,已形如社会性死亡,女友是受害者颇受社会同情。事件中,牵涉诸多法律元素,其中最重要的是隐私法律。

一 加强隐私的保护,应对非法拍摄与传播单独定罪,从源头保护隐私。

本事件最重要的法律反思是,要加强隐私的保护,私密照不能沦为侵犯隐私、名誉以及敲诈的道具。

我国香港地区在2021年10月,《刑事罪行条例》将“非法拍摄私密部位”以及“发布私密影像”单独定罪,一经循公诉程序定罪,可处监禁5年。发布的定义是,如某人(该人)不论是否为了任何形式的报酬,而 (a)将某影像分发、转传、出售、出租、传送、交给或出借予另一人,或令某影像可供另一人取用;或(b)以任何方式,向另一人或为另一人展示某影像(包括使用任何机器或器具,将该影像向另一人展示、播放或投影,或使用任何机器或器具,为另一人展示、播放或投影该影像,亦包括公开展示该影像),则该人就本部而言,即属发布该影像。

我国台湾地区刑法2023年1月增订第28章之1「妨害性隐私及不实性影像罪章」,规定“未经他人同意摄录性影像罪,最重处3年有期徒刑。若有散布之行为,处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”、“以强暴、胁迫摄录性影像罪”、“未经他人同意散布性影像罪”、“增订制作或散布他人不实性影像(深度伪造)罪,最重处5年有期徒刑。若有意图营利之行为,最重处7年有期徒刑。”该法把AI合成虚假性影像也予以定罪。

大陆地区,对于偷拍与散布隐私,只是治安处罚,处罚太轻,不足以惩戒。《治安管理处罚法》第42条“有下列行为之一的,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;情节较重的,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,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:(六)偷窥、偷拍、窃听、散布他人隐私的。”、第68条“利用计算机信息网络、电话以及其他通讯工具传播淫秽信息的,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,可以并处三千元以下罚款;情节较轻的,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。”《刑法》也有传播淫秽物品罪,但有数量门槛要求,且隐私与淫秽也是不同概念,尚不能周全保护私密隐私。

所以,有必要对非法拍摄与传播私密照片视频行为单独入罪。简单地说,未经对方同意,不得拍摄、传播私密照片视频,否则即是犯罪,即使经过对方同意拍摄,也不得擅自传播,否则也是犯罪,强迫拍摄的加重处理。这样立法能有效震慑不法分子,从源头上保护隐私。

二、其他法律元素

1 关于赌债,违背公序良俗是无效的。即如果出借人知道借款用途是赌博,则该借款合同无效,约定的利息也无效,已经出借的款项,法院不予保护。其次,网传的借款合同中说是独立担保(担保单独有效存续)。这也是自说自话。我国民法典尚无独立担保制度,而是规定主债务无效的、担保亦是无效。再次,目前民间借贷的最高利息是LPR的四倍,年利息最高百分之14点几,超过部分不受法律保护。

2 关于被害人的隐私与名誉保护。被害人完全可以报警,要求追究拍摄私密照与传播私密照行为人的违法犯罪责任。警方调查后,根据情节轻重,予以治安处罚或追究传播淫秽物品罪。此外,被害人还可以提起民事诉讼,要求侵权人赔礼道歉、赔偿损失。当然,被害人也有担忧,维权过程中是否会被再次伤害。维权不易,需要社会支持。

3 关于敲诈勒索罪。敲诈勒索的本质是要挟取财。债主以私密照片去勒索,意图非法占有财物,是构成敲诈的。本案中要查清,该敲诈行为是债主单独行为,还是有人教唆或合谋的,如有教唆或合谋者亦构成共犯。至于敲诈勒索罪的量刑,则根据金额大小、情节恶劣、社会危害性等具体情况,根据比例原则,予以处罚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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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金坤

丁金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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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律师。浙江建德人。士之读书治学,盖将以脱心志于俗谛之桎梏,真理因得以发扬。负笈浙江林学院、华东政法学院。曾就职政府、法院,后做律师。本博客期以持平之论,匡法之得失。业务专于刑事辩护、海事海商、知识产权、涉外诉讼仲裁等。  email:ad1902@163.co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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