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布雷出生在慈溪官桥村,现在属于余姚。官桥四周都是小山,村口一颗大樟树,下面是一座南宋就有的桥即官桥。至今他的故居还在,有家族后人在打理。因为他是国民党人物,所以没有官方的修缮纪念。陈布雷的墓地在杭州的九溪。就在九溪路口进去几百米,向左拐到一山丘的半山中(有路标指示),山上有一围墙,内是陈布雷墓地。1948年陈布雷辞世,遗言要薄葬。他的妻子王允墨上书说“先夫生前,因爱杭州山水之秀,曾于范庄附近,购地一方,并有终老是乡之想,故长眠之地,似宜择定杭州,并即在该地上筑造一普通平民之简单墓穴,碑刻‘慈溪陈布雷先生之墓’,不必镌刻职衔,亦所以遂其平生澹泊之志。”
陈布雷旧学深厚,当过报社主笔,又长期担任侍从,文笔雅驯,文字不疾不徐,读者完全能感觉到其文化修养。蒋介石是一介武夫,没啥文采,于是陈布雷就成为文胆。秘书代笔这个活不好干。尤其是撰写不符合事实的《西安半月记》之类。陈布雷在日记说“余今日之言论思想,不能自作主张。躯壳和灵魂,已渐为他人一体。人生皆有本能,孰能甘于此哉!”他多次表示,“不能用我的笔达我所言”,“为人捉刀是苦恼的”。陈布雷最出名的句子是“如果战端一开,那就地无分南北,人无分老幼,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”。不过,此也有点版权争议。程沧波回忆,那篇文稿是他执笔的,其时布雷刚好生病。但程沧波也没说那名句是他原创的。因为秘书写应时文稿,往往来源多处,譬如有人口述、有人审定,是一个混合的集体作品。上述句子,以文风而言,似与陈布雷颇合。陈布雷代笔之外的自己的作品,主要是社论、自传、日记。
陈布雷的个人修养好,遗书可见一斑,甚至考虑到别人如何为自己的去世发讣告。如此细心为别人着想,可见他活得是何等的心累。他管得住自己,也管不住子女,唯有“独善其身”。他有新思想,但对蒋介石从一而终。结交有原则,不拉帮结派,保持风范。不过,他的一些后人亲友回忆他,譬如说他如何与郭沫若交往等,带着阶级立场去评价他,既非事实,也非其所愿,亦有失其形象。噫,凡是政治附体,就难有事实与客观。韩愈谀墓是为钱,布雷发社论是为民族,等到为一人服务,则恐怕主要是为了生活。他说过,政治实在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,但又无法自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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