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金庸先生去世，春秋九十四。闻之，久不平静。我是少年读金庸。初中时代偷读他的武侠小说《射雕英雄传》《神雕侠侣》，眼睛看坏。高中上课翻读《鹿鼎记》《天龙八部》，影响学业。工作后读《笑傲江湖》，大快朵颐。全部著作，基本读过。金庸的武侠小说，情节曲折，人物鲜明，还夹带历史知识、佛教知识、唐诗宋词等，是个小百科全书。最像《西游记》，读的轻松。四大名著的作者难考，大抵是集体作品，而武侠小说金庸一人所创，如蒲松龄可靠，诚伟大作家也。华人所在，无不流传。

不过，现在回首，武侠小说副作用也大。本是成人童话，少时以为是真，沉迷于武功、爱情，继而迷恋武术与气功。其实，武术是表演性质的，气功是健身，没那么神奇，被误导不浅。里面的爱情故事黄蓉、赵敏之类的，现实中也绝无。武侠故事让你觉得，世界就是几个江湖人士组成的，也颇为滑稽。但总的来说，读武侠收获，还是利大于弊，可感染其侠气、熏陶其文笔。至于金庸把自家查家身世美化写入，亦是人之常情，小说本非历史也，后辈总希望祖宗是好的。金庸武侠中人物多面化，譬如写华山掌门岳不群真伪面孔，对社会、对人性洞察透彻。所以，金庸为人也是实用主义，对于先人苦难，金庸选择和解，而余英时则选择不和解。卖掉明报，亦是眼光。一个人离不开时代，金庸固有天赋，偶然写武侠，一发不可收拾，亦是当时香港办报所迫。之后席卷大陆，亦因当时大陆是文化沙漠，故港台歌曲乘虚而入独领风骚。香港虽一隅之地，文化在焉。若在大陆，何来创作。

金庸是海宁人，现在袁花镇有故居，盐官镇也有金庸书院，我都到过。海宁是江南鱼米之乡，文化深厚，还有徐志摩故居、王国维故居。这是一块出人才的土壤，似乎只有要机会，随时会冒出人物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