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历2023年的大年二十九，天气晴朗，上海到浙江的G60高速车水马龙，再转入杭千景高速，车流量更大，目测前后车距只有二三十米，都在急于回家。杭千景从富阳段到建德段，看到三起追尾事故。好在无人伤亡，只是车损，但也造成交通堵塞。此时，高速电子告示牌通知“硬路肩前方1公里可以行使”。此举甚当，是管理的人性化。在无警车、拖车、救护车等特种车辆使用需求时，短暂允许硬路肩通行可以疏通交通，不至于让硬路肩白白空着。同时告示牌显示“发生事故，免费拖车”，这也是以前所没有的，目的是尽快处理事故，提高通行效率。

建德小镇谈论最多的是现的经济，小老板想的是明年的订单在哪里？个体户想的是活在哪里揽？目前的经济暂有困难，影响千家万户。大家都在找出路，做市场。小镇的经济突围方式，大致分为三块，一是从政府、商会出发，希望能形成小镇的经济特色（义乌小商品市场是榜样），提高竞争力，譬如形成螺丝刀产业、家纺产业。企业家打市场，冲出去，政府协助规划，提供优质的公共服务。二是从中小企业出发，利用各种途径，寻求市场供求信息，春节拜年中形成的人脉关系也是重要一环。三是走出小镇。小镇的企业家已经视全球为一大市场，去年就有的去越南，有的去墨西哥去投资了。异国经营，困难颇多，但有利润，就有资本去冒险。浙江商人素来“肯吃苦，胆子大，路子野”，故穷则变变则通，而绝不是在家等靠要国家社会资源。

小镇的文化，大抵是市场经济与传统文化的结合。市场经济是契约精神，订了合同，就要诚信履约，对熟人与陌生人一视同仁，遵守规则，所以法治是最好的营商环境。特别是对外投资，要有法律的保护，不致于被当地势利所欺。经济自由，是需要司法公正来保障的。司法的地方保护是要眼光短浅，破坏市场，必须坚决革除。目前，浙江人看国内市场，长三角、珠三角做生意诚信度高些，国外市场欧美价格卖的高些。谈合同时谈的仔细，履行起来就操作方便。签合同时拍拍胸脯大笔一挥，履行起来会到处是问题，把白纸黑字的合同作为空气。而在传统文化上，身份的烙印还是很重，当官的有钱的还是被攀附，本地的一些资源也是他们优先取得。在社会交往观念上，有阶层之分，如儒家的等级关系，而不是法律之下的人人平等。北宋钱公辅的《义田记》说“予尝爱晏子好仁。爱晏子之仁有等级，而言有次也；先父族，次母族，次妻族，而后及其疏远之贤。”在个人生活中，爱人有层次，先自己，后血亲，再朋友，是人之常情，无可厚非，但若用在公事上，就不能分等级了，否则是滥用职权。不能因为的亲近的人，有关系的人，就给与资源，给与特权，对没有关系的人，就不理，或符合条件的事情也不给办。儒家社会，公私不分，假公济私。法治社会，法律就应该破除熟人关系，公事上不分亲疏远近，公平对待。从身份走向契约社会，还有一段路，我们正在路上。

现在浙江对于回乡过年的游子，很尊重，对在外面事业有成的，给与乡贤尊号。希望回家过年的乡贤带来新的信息，新的投资。既是感情联络，也是经济平台，还是统战工作。我回来之前，就看到老家致乡贤的一封新春慰问信了。先贤是大海里的鱼，有着各种经济信息与人脉关系，而小地方即使是头面人物，也是信息有限，故两者交流，取长补短，很有合作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