审讯套路与囚徒困境-丁金坤的法律博客-财新网

很多当事人的家属，认为刑事案件中请律师作用不大。这是误会。近日，一个经济犯罪中的两个嫌犯被刑事拘留。家属委托朋友来问，是否请律师？我回答，如果家里经济尚可，就请一个，如果经济拮据，不请亦可，在审判阶段有免费法援律师。家属决定不请。过了一阵，家属又来问，另外一个嫌犯请了律师，是否对他不利？

这里涉及审讯套路与囚徒困境问题。经济犯罪中的两个嫌犯，如果两个人都不招供，案件很难办下去。如果一个人招供，该人可转为污点证人或有坦白从宽处理，另外一个人会被从重指控。如果两个人都招供，则案件侦破，两个人都被处罚。

审讯套路就是针对人性设计的行之有效的策略，绝大多数人会中招。譬如上述案件，司法人员对两个嫌犯分别审讯时，会告诉对方“如果你说了，会放你出去，我们的重点是另外一个嫌犯”、“对方已招供（透露点内容），你还不招？不说，罪更重”这是非常强大的心理诱供，大多数人挡不住，都会招，案子也就破了。而实际上，以上是信息不对称下的人性博弈。在这个囚徒困境中，每一个人会把自己利益最大化，从而出卖两个人共同利益，却不知到案件的共同利益是高于其个人利益的。故陈澹然言"不谋万世者，不足谋一时；不谋全局者，不足谋一域”，孙子兵法“知彼知己”，在不掌握全局信息的情况下的，人性会做出误判，这是规律，是故审判套路与囚徒困境，屡屡经受得司法实践的考验。

同样对于交叉询问，是非律师不可的。譬如证人证言有问题、同案犯的供述有问题，需要通过设计发问来揭露的，而不是说一句不承认所能解决的。交叉询问，需要从逻辑上找到对方错误，需要与证据对比指出对方错误，需要经验常识来分析错误。是一个非常专业的业务能力。

当然，律师的辩护并不是为了帮助当事人掩盖违法犯罪事实，而是保障当事人的诉讼权利，不至于陷入冤假错案。律师起的作用应该是，全面反映案件的事实，从而正确地适用法律，使得当事人获得实事求是的处理。在辩护专业上，是非律师不可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