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朝文学双璧， 是指郦道元的《水经注》和杨炫之的《洛阳伽蓝记》。两部名著，文辞优美，又有意义，所以流传下来。水经注，是写河流的，是对《水经》的注解，可惜《水经》的独本已消失。《水经注》记录了1250条河流，以及沿途的历史地理文物等。郦道元是北方人，对北方的水系熟，对南方的则不熟，对三峡，龙门的描写，非常写实，但该书讹误、遗失也不少，譬如黄河的源头错了，不如徐霞客的考证，譬如长江只记录了上游，没有下游，南方则说姚江入钱塘江，谬矣。其意义，可以说上承《山海经》，下启《读史方舆纪要》。还引起一场公案，即戴东原在校正时是否抄袭赵一清，为此胡适孜孜不倦研究二十多年，无果。我总觉得胡适，是很看重本乡人，有为同是徽州人的戴东原辩护之意。以前，看到过胡适对汪精卫的辩护，大为不解，后来得知，汪精卫祖籍也是徽州，不知道是否也与同乡相关？

《洛阳伽蓝记》写的很有条理，记录了北魏洛阳城中的寺庙情况，可以根据文章，画出洛阳图来，如文字版的清明上河图，而且可以补史书的不足，譬如尔朱荣的政变。最大的特色，是骈文来写记叙文，这个很了不得，而且写的如诗如画，与陆宣公的骈文一样，开拓了新的境界。文学史上，通常关注南朝的文学的多，如徐陵、庾信，以为正宗，那时候骈文达到了顶峰，也是形式主义到了极点，他们的文章故作典故，文气断断续续，很难读，而此时的北朝双壁，则读之清爽，可见北未必不如南，作为文字，首先要让读者喜欢，才能接受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