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,在浙江小镇过年,感觉不错。小镇经济生活与上海差不多了。一般的农民都住小洋房(三间二层的较多,而黄泥墙房屋已少见),房前停着车。洋房造型土点,但干净清爽,卫生间有热水器,可随时洗澡,马桶也配,宽带亦有,是个天然民宿,带个笔记本与上海星巴克上网没区别。远方是青山绿水。我看到的乌龙山(水浒传中的武松断臂处),山脚是碧水如带的富春江支流。河边有绿道,蜿蜒十几公里无人区,适合跑步与自行车。早晨云雾萦绕,空谷鸟声,绿树黄草相间,如严子陵隐居地。我特意沿着山路,开到罗村尽头的汪活源,一路盘旋,清新空气入肺,山尽泉出,穿过乱石,汇成小溪,潺潺而行,水清见底,无一丝尘染。地处偏僻,里面的住户大多关门,估计搬到外面去住了。罗村水库,位于两溪交界处,水深而绿,天然氧吧。但山路窄,拐弯多,只有一二车道,开车须得小心。路上就看到一起轻微交通事故,在拐弯处迎头碰撞,一车保险杠掉落。双方处理事故还是理性的,拍照,留下通讯方式后即让开,但两头也已堵住了十几辆车。
与上海最大的差别是文化。这边农民企业家读书的不多,当然读书出去的事业也未必更好。几个办企业,大都是当初脑袋活络的能人,希望第二代能考个好大学,光宗耀祖。严州最遗憾的是缺少乡贤,本土人才屈指可数。远的来说,有范仲淹、杜牧、陆游,但都是过客,近的来说,如北大教授陈兴良,与家乡联系也不多。原新加坡国立大学副教授杨斌算一个小镇走出的人物,但论文基本英文写就,影响力还是不够。目前,小镇纪念最多的人物是伍子胥,留有很多的传说,譬如胥口、早午岭、胥岭等地名,似乎伍子胥是一路经过此地。但考历史,伍子胥从楚国到吴国,是湖北到安徽昭关一夜白头,再南下到苏州,不经过浙江。为何有此传说,是记载有误,还是百姓爱戴,尚待考证。经济的发展,伴随文化的提升,而商人的自由市场精神,也让小镇勃勃生机。另一方,小地方的政府则是过于强大,譬如拆迁猛烈,左公安、右城管是标配,百姓越来越少说理处,让人堪忧。政府是强大的经济机器,各种工程与开发项目,大抵落入土豪之手。这个政商集团,基本上控制着小镇的资源。故走向法治与平等,道路漫漫。最后,小镇的麻将少了,但除夕夜零星鞭炮照放,年味犹存。小镇还有神秘的民俗文化,譬如扶乩,即桃树做的木头,能在沙盘写字,亦是一奇。许地山研究扶乩后认为是心理作用,显然说服力不够,还有待于科学解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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