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日，温州的一个校友，问我是否认识温州律师，推荐一下，他有案子要律师代理。我报了温州的几个大所与名律师。他说，名律师不行。名律师大多有点架子，沟通不顺。名律师经常接案子，办案的是年青律师。名律师收费几倍于年青律师。疑难复杂案件可以找名律师，普通案件还是请年青律师性价比高。这一番话，就好像是客户反馈，要求律师调整市场。找律师也好像看病，普通病找个负责的医生就行，大病才找名医。

从年轻律师角度看，正是办案积累的好时机。老律师亲自操刀办案的渐渐少了，不是宝刀老了，而是现在案件输赢的不确定大，对司法信心不够，就好像法院里面女法官越来越多，男的很多都辞职出来了。扪心自问，对法律的信心是否变了？老律师不办案后，精力就转到社会活动，去接案子，接到案子，让年青人办，成为造雨者。

老律师的案源是哪里来的，主要是逐年积累的。为什么能积累，是打出来的。打出来有两种意思，一种是打出法律专业服务品牌，吃业务饭。业务娴熟、服务热情，就能打出律师的口碑，口口相传，案子就来了，碰上大案机会，媒体一宣传，就俨然大律师了。还有一种打法，则不太好说，就是不断出去应酬，与企业界、政界、司法人员周旋，让客户以为有能，能解决案子。这种打出来其实就是打关系，搞的不好背后还有回扣之类。实践中，这两种打法，是与法律环境息息相关的。法治多点的时候，律师就会拼专业能力，譬如肖扬时代的法律人就很注重法律水平。人治多点的时候，则会去拼社会资源与关系网了。这个千年以来的内法外儒时不时醒来。形势比人强，现实就是适者生存。就如《史记货殖列传》说的“若水之趋下，日夜无休时，不召而自来，不求而民出之。岂非道之所符，而自然之验邪？”当然，法律理想还是要有的，总有一天会从身份走向契约，实现法律面前平等，不需要去打那些违背法治、影响司法公正的关系。

从当事人角度看，请律师就应该如请医生，能办好案，看好病的就是好的，不用在乎是否名律师或者名医。但实际上，律师与医生执业操作是大不同的。律师的操作是实用主义。律师与人打交道，交道打的好不好，直接攸关案件结果。如果是法治社会，就以法律打交道，人治社会则不得不关系打交道。而医生是面对病情，对症下药，只需要一种科学治病方法。所以医生听到的都是真话，病人唯恐说不清，而律师听到的很多是假话或者断章取义的话，唯恐律师不为其所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