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六回母校参加校庆。衣锦校区得名自钱镠的衣锦还乡典故。林学院内自然古树葱茏，尤其是路口的几颗百年银杏树高大巍峨，树下有斑驳的石椅，是读书、冥想、唱歌、恋爱的最佳场所。犹记得，宁波的一个同学，早晚在那弹吉他，来一曲校园歌声，引来了他的初恋。我武侠小说看多了，还真以为有内功（气功）。买了一本八宝门气功的书，晚自修后偶尔练一会，意念从头顶引天地之气进丹田。久之，丹田微热，一切杂念皆去，与天地一道寂静中。曾经问过一个信佛的博士朋友，为何信佛？他回答，一旦入佛境，精神无比愉悦，超过世俗快感十倍。气功终究没有练成，因为打通任督二脉只是金庸的小说家言。但与银杏树接下不解之缘。每次来校园，都会来此转转。时已秋天，银杏依旧绿，少数树叶正泛黄，黄绿相间。再过一个月，金黄的落叶就会随风飘落在座椅上，有的则落在地上，就如子良问范缜：君不信因果，何得富贵贫贱？缜答：人生如树花同发，随风而堕，自有拂幌坠于茵席之上，自有开藩篱落于粪溷之中”。银杏叶落会再绿，而满头浓密的头发不再回。好在，在图书馆读的一大套哲学、世界历史，尚有印象。

去国家重点实验室见了树木遗传学专家童老师，他是我见过最聪明的教授之一。当年他研究杨树培育，选择了各种树种，编了型号，种在试验地中。其时树已经长的如人高，需采回来做研究。让我与浦江的同学帮忙去采割。兴冲冲去田里，割下全部杨树，捆成几推，以为大功告成，等待表扬。童老师见后，问，几号杨树长的最高？哪个长的最粗、最细？哪个最匀称？一阵自省。他要的是观察。

这次童老师研究课题是楠木（金丝楠木）。听他说，野生楠木少，是因楠木的生活环境要求高。楠木小时要耐阴，长大了则要向阳（女大十八变）。他就把楠木与杉木（或者竹子）混种在一起。树苗时杉木长的快，遮阴，利于楠木生产，几年后楠木开始发力，长高，后来居上，如一伞盖盖住杉木，得以向阳吸收阳光。看那照片中一片片楠木林试验林，自然成片，排列整齐，本身就是一道风景线。楠木材质千年不烂，是因木中的碳15结果挥发慢。楠木所提取的精油，倒几滴到手掌，摩擦几下，起初是淡淡木头味，再闻之，则是香水味。农林业的投资周期很长，树木成才要二三十年，很少有这样长线的投资者，但假如楠木的枝叶就如茶叶一样，可以从小利用起来制造原生香水，那经济效益那相当好了，能造福农民。乐观其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