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速路上看到绍兴陶堰镇路口，就顺便去转了一下。出口出来，就到永和大道。这个“永和”大抵来自乡贤王羲之的“永和九年”。陶堰镇是一个安静的水乡，河流错综，间有池塘，房屋密布。主要去看两个故居，陶成章故居与邵力子故居，两者相隔几百米，可惜，天色已晚，两故居都关门了，只能门口一转、陶成章故居在一个池塘边，有点像苦竹塘边的吴晗故居。邵力子故居在河边，门口的小巷路口很宽，但大门却很小。

绍兴给人的印象是精致与精明，但陶成章不是。他是一个很务实的人，他是实际上的光复会领导人，会长蔡元培德高望重但很少参与会务活动。他跋山涉水联络浙江各地会党领袖（王金发等）。这些人都是江湖人物，枭雄，很能驾驭把，但陶成章有这个能力，把他们组织起来，但也因陶成章的被刺杀，会党也就散了（焦达峰的情况也类似，绿林好汉，各自山头，难成组织）。假如没刺杀，以他的声望，是不会低于陈其美的。人类总是以成败论英雄，成王败寇，就是一种文化动物。就项羽与刘邦而言，楚汉相争，总有一个成功，一个失败的，很难说必然，偶然性很大，以胜败来评论，是倒果为因，并不客观。

陶成章的《浙案纪略》写的很生动，有文学价值，就如带兵打仗的张煌言的《奇零草集》，文武双全。该书的后面还有一篇《教会源流考》，说北方是白莲教及其分支，南方是天地会（洪门）及其分支。其实，这些都是秘密民间组织，以宗教或文化而凝聚起来。在古代的帝制，儒家思想把读书人驯服的服服帖帖，一门心思想着升官发财，维护皇权。但陶成不信，要走自己的路，是不服的江湖，所以其人其事可读可传。邵力子感觉是一个外圆内方的人物，曾经说过，做官是隐于朝，还真的做了两朝的大官。他办报纸，扬名天下，很有人缘，丁玲给他写信，他也郑重地去帮丁玲。他的社评通常写的很短，但能说明问题。

陶堰作为故乡抚育了陶成章与邵力子。他们都还是走出小镇，走向大城市，那边更能发挥他们的才华。有时觉得，去看他们的故乡小镇，到底看什么？是自然环境，还是童年生活，影响了他们的人格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