鲁迅写了《故乡》后,因身体不适,就多年没回老家了。今年春节,得知子虚回绍兴,就嘱他多观察,待回上海后说说。子虚是大年三十从上海出发的,那时雾霾中的高速公路还收费,据说这是讲政治。到家后,见见了乡亲,与发小乌有喝的酩酊大醉,年初二回到上海,见周先生。
先生抽口烟,笑眯眯问:此趟感受如何?子虚说,我学胡适先生,一路写日记,以作为日后史料,日记没带,就口上说说吧。八字概之“吃吃喝喝,比比贫富”。无论走到哪家,都是吃,各种各样的菜,各种各样的酒。吃饱喝足后,开始比贫富,哪家赚了多少,哪家升官发财了,说的津津有味,好像就是他们的亲戚。赚后、升官后又为了啥呢?还是吃喝。
先生摇摇头,问闰土的儿子、圆规的女儿如何了?子虚说,这个事情打听的清楚了。闰土的儿子,开了一个公司,卖渔具的,远近闻名,发了,开宝马,还被选为政协委员。他热衷开同学会,因为那一批同学中,很多人考出去的混得很差,他没考出去却混得很好,所以开会特别解气。子虚接着说,圆规的女儿可是惨了,生的俏西施模样,一心要嫁个大户,作个依靠,但说城里人嫌她没文化,她又嫌农村的是土豪,总没有合适的,于是被圆规年年安排相亲,相一年迟暮一年,还是没着落,压力太大,于是女儿干脆不回家。圆规看着电视中的小彩旗说,生活就是你,不停地在原地转。
先生有点沉重,因为听到都是不好的消息。于是问了个轻松话题,现在人坐船去看社戏吗?还有人种豆吗?子虚听后,哎了一声,这个啊。我说说乌有吧。乌有本来有几分地的,但被征用了,然后政府转手卖了,赚了十几倍,给乌有只是零头。乌有不服气啊,到处上访,结果工作被敲掉了,人也被关了几天,托了各种关系,才出来。现在就开船捞垃圾卖了。本来是想捕鱼的,但先生旧日见到的清水,都浊了,里面也没有几条鱼,垃圾漂浮,干脆捡垃圾了。社戏的那个草堂也拆了,建了一个菩萨庙,年初一拥挤着去烧香,香越来越长越粗如小杉树啦。
先生的脸都铁了,提高了声调,四书五经不读了,礼教不再杀人了,总好点了吧。子虚怔住了,吞吞吐吐不知道该不该说,以前还有一个礼教,固然束缚人,但终究是老祖宗的文化,礼义廉耻国之四维,也有点正面作用。现在呢,古籍没人懂了,主义是外国人的,啥都不信的无神论者,啥事情都做得出。金钱和权力控制着一切,就是一个金钱教。算了吧,说给先生听,又有何用呢,徒增烦恼耳。于是,略作兴奋对先生说,现在读书风气很好,读外语,可以出国。。。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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