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是幸福的一天。书桌上，左边是空运来的广东荔枝，右边是《追寻律师的传统》《太平天国》两书，都是朋友送来的，礼重情意重。先说荔枝，外红内白，鲜嫩甜甜，一口气吃了十几个，大有“日啖荔枝三百颗，不辞长作岭南人”的感觉。荔枝是昨天下树的，以前是“一骑红尘妃子笑， 无人知是荔枝来”，现在是航空快递，短消息来就知荔枝到了，唐玄宗也羡慕不已吧。

两本书是江阴的莫泂律师寄过来的，以书会友也，无锡多才子，江阴则忠义之邦。不过，我看律师也没啥传统，如果一定说有，那就在艰难困厄中保障民权吧。民国律师过的亦艰难，大体有四种：其一、政治律师，本身是政治人物，譬如章士钊、张耀曾属。但官也不大，司法总长而已。第二、赚钱律师，譬如史良，还是挺成功的，不过她开销也大。第三、谋生的律师，这是大多数。第四、维护民权的律师，也是少数，譬如施洋，下场很悲催。究其原因，是因我国的历史传统是专制，法律在皇帝和官僚手上，而天然排斥与之争权、要求法律面前平等的律师。且律师是泊来品，是宪政制度组成部分，在没有宪政的情况下，司法不独立，律师难成气候可知矣。《太平天国》的作者是美国的史景迁，洋人写中国历史，最大的特点是有洋资料。在我看来，洪秀全就如东汉末年的张角，是地下教会，半懂不懂地信耶稣，在民不聊生之际，揭竿而起，利用宗教的组织力，干了点名堂出来，当然这种宗教治国是不可能持久的。曾国藩在《讨粤匪檄》中说天平天国“举中国数千年礼义人伦诗书典则，一旦扫地荡尽。此岂独我大清之奇变，乃开辟以来名教之奇变，我孔子、孟子之所痛哭于九原”、“凡读书识字者，又乌可袖手安坐，不思一为之所也”，大抵符合实际。